月亮补丁

小学生文笔的文盲

【赤安】波本的死鬼前男友(二)

(一) 

  后来,的确如波本所说,诸星快速在组织内站稳脚跟。他大部分时间仍旧是和坏脾气的波本一起做任务。

  无论波本潜入何处,假扮成什么职业,他的背后永远有一把狙击枪正在瞄准。他偶尔也会朝着瞄准镜的方向露出一个笑容,正如他们第一次的任务。

  每当诸星问起,他只会说,“啊,你难道不想重温我们的‘第一次’吗?”

  也许是看不惯他们俩的似gay非gay的氛围,有一段时间波本的任务量大得出奇。诸星在月夜里驾驶一辆疾驰的摩托,受伤的波本抱住他的腰,第无数次咒骂风中拍打在自己脸上的黑色长发;他们在漫漫无边的雪地里升起一捧小小的火苗,颤抖着从对方身上汲取一点温暖,沉默很久后,诸星从兜里掏出仅剩的三根能量棒;在硝烟四起中,爆炸声与枪声此起彼伏,他们搀扶着彼此狼狈地从下水道里逃出,身上沾满对方的鲜血。

  他们在不知名的街道奔跑,在高速驾车狂飙,他们杀了一些人,也曾和死亡擦肩而过。他们是无可救药的共犯。

  总之,在无数次生死之际,有一些东西悄然改变。

  比如诸星不再只是诸星,他变成了莱伊。

  

  还有一些不可忽视的东西诞生在他们之间。他们对此保持缄默,默契地绕过这个话题。但那东西越来越庞大,越来越难以逃避,在每一次任务里,在莱伊沉默的眼神中,在波本欲言又止的话语内。

  终于在某个时刻,他们以为已经踏入死神的领域,终于放弃遮掩。

  他们注视着彼此。

  “说点什么吧,莱伊,说不准就是你的遗言呢。”波本说。

  莱伊想点烟,摸摸口袋,想起刚刚逃跑时已经用它设陷阱一举烧毁了对方交易的仓库,于是只能干叼着烟,“看来的确是黔驴技穷了啊,波本。”

  “所以你的遗言会是什么呢?”

  莱伊看着他。波本受了伤,大腿里的子弹还没有挖出来,手肘和肋骨都有骨折,脸上还带着擦伤。而莱伊也没有好到哪去。他的左手在逃跑中骨折,背部中弹,腰侧有一道十几公分长的口子,只是粗略地用衣服缠上,全身上下有程度不一的软组织挫伤。

  他们现在精疲力尽,像两只无路可走的小老鼠,躲藏在城市黑暗的角落,不远处是被他们偷了仓库,嗅着他们踪迹而来的猎人。

  他伸手抹干净波本脸上的血,望着他的脸,心里那个声音越来越大,直到他无法忽视。

  他想,没想到这就是最后了,他跟组织里最恶劣的小混蛋死在一起。

  如果这就是结局,那么……他艰难地俯下身,吻住了这个小坏蛋。

  莱伊想,我的遗言是一个吻。

  

  好在这个时候琴酒还没被层出不穷的卧底逼出精神问题,非常罕见地大发慈悲,捞了他们回去。

  好吧,这下原来暗地里嘲笑他是小白脸的那群人又有新料可以下酒。毕竟是琴酒领头的一大群人亲眼看见他和波本难舍难分地亲在一起。

  但这还不是最让莱伊头疼的,更令他头疼的是,他们都活着,于是遗言不止是遗言了。

  它变成横膈在莱伊和波本之间不得不的解释的问题。

  莱伊的责任,五十五十的理论也做不了借口,毕竟是他捅破的窗户纸。

  他终于打好腹稿,打算找波本谈清楚,比如,那只是一次疯狂而不理智的发泄,就像世界末日前夕的狂欢。可是2013还是顺利到来,于是此前的一切都不做数。

  然而,在他开口之前,波本先动了手,最后喜闻乐见地发展成为床上打架。

  好吧,第二天醒来的莱伊开解自己,起码现在过错的比例是五十五十了。

  

  在那之后,波本带着他的行李屈尊降贵地和莱伊一起住进小得可怜的安全屋。

  住进来那天,他把行李箱放在客厅,打量这弹丸之地,满是嘲讽地说:“琴酒就给你们分配这种老鼠窝?”

  “ho,”莱伊叼着烟,把波本第三个行李箱搬进屋,“你和贝尔摩德的待遇才是少数。”

  “好吧,现在只有贝尔摩德了。”他遗憾地说道。

  

  同居后的生活没什么不同,只不过在原有的日常上加上定期的性生活。

  那么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改变的呢,莱伊回想,也许一切展露头角是从那天开始吧。

  

  完成任务后,他和波本去往组织的酒吧消遣。在进门时,和另一个人擦肩而过。那人身穿蓝色连帽衫,背着贝斯包。莱伊注意到在擦肩而过的瞬间,他和波本抬眼对视,然后快速扫视一眼对方,接着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走远。

  虽然他们俩都表现得很正常,就像路上碰见陌生人时,下意识地观察对方,不知道为什么莱伊有点在意。他回头,视线追寻着对方离开的背影,“ho,那个人是……”

  “苏格兰。”波本说道,“……是叫这个名字吧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没错,的确是苏格兰。”贝尔摩德说道,“你们下次任务的搭档。”

  “啊?”波本不满,“什么任务我和莱伊两个人还不够吗?你知道的,我们最近在热恋期,这个时候给我们中间送一个人进来,不好吧。”

  “这是上面的意思,你跟我发牢骚也没用。”贝尔摩德端起她的酒杯,轻轻在波本的酒杯边碰一下,“而且这是个长线任务,短时间内你们最好还是住在一起。”

  莱伊惊讶于波本对此如此抗拒,他几乎把不满写在脸上,和组织其他人聊天的时候冷嘲热讽,甚至烧毁了伏特加所有的墨镜,还偷走了琴酒的帽子藏在宾加的床上。

  “安分点,波本。”贝尔摩德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,“苏格兰不是坏人。”

  “真是令人吃惊”,波本放下刀叉,“组织里居然还有好人?”

  “苏格兰技术好,脾气也好,连基安蒂都喜欢和他搭档。”

  波本擦了擦嘴,说道:“上次你这样向我推荐的人还是莱伊。”

  “那不正说明我没看错人。”

  “但莱伊会吃醋的。”波本笑了,“毕竟,我们可是在热恋期啊。”

  

  热恋期。没错,在那次之后波本不但没有尝试遮掩,甚至大肆宣传他们的关系。事实上,他们中没有人说出过任何有关爱的字眼。莱伊不明白,这样也能算作正式的交往吗?也许像这样疯狂的组织里,这种肉体联系的关系才更为常见吧。

  波本所有的抗拒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,除了成功让琴酒对宾加退避三舍,并为日后宾加的死亡埋下伏笔。

  苏格兰还是提着行李箱加入了他和莱伊,住进本就不大的安全屋。苏格兰的行李不多,相较于波本搬家的大包小包,他只带一个24寸行李箱,以及背在背上的贝斯袋。

  看着站在一旁抱臂不言的波本,莱伊不得不上前。他推开安全屋临时收拾出来的房间,“这个房间是你的。”

  波本靠在一旁,适时地冷哼一声。那原本是他的杂物间。

  仿佛没听见一般,苏格兰礼貌地对莱伊道谢,又带有几分歉意地问道,“你和波本……”他看向隔壁的房间。

  “这个是我的房间。”莱伊回答道,又指向稍远一些的房间,“那个是波本的。”

  

  贝尔摩德没有骗人,苏格兰的确是个可靠的搭档。波本虽然在安全屋里总是无视他的存在,但是这种小脾气并没有影响到任务的完成。

  只不过,莱伊发现苏格兰的加入在其他方面产生了他预料之外的变化。比如说,他频率稳定的性生活。自从苏格兰住进来后,波本再也没有答应过他的求欢。他们像是合租的男大学生,维持着纯洁而无趣的平衡。

  莱伊没想到波本会如此在意隔壁苏格兰的存在,明明他在床上一向是放得很开,也愿意玩花样的。

  吃惯大鱼大肉的狼狗,突然茹素,还得天天看着大鱼大肉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,莱伊终于找了个苏格兰单独出去踩点的机会,把波本摁在床上。

  “苏格兰随时可能回来!”

  “他起码要两个小时后才会回来。”莱伊说道,“你乖一点,我们快一点。”

  也许是害怕苏格兰提前回来,波本全程紧紧咬着下唇,更紧紧咬住不放的是身下的某个部位。

  

  等苏格兰回来,安全屋看起来还是平常的样子,除了迎风招展的床单赤裸裸地昭示着什么。

  但他什么也没说。甚至表情淡定地做了三人份的晚饭。

  实际上,自从他来了之后,莱伊和波本的伙食改善不少。只不过,莱伊心里感叹,苏格兰总喜欢在菜里放芹菜。当然,鉴于苏格兰是他们仨中唯一会做饭的人,所以莱伊的想法并不重要。

  

  日子慢慢悠悠地过。在长线任务没有进展的同时,组织还会派发些临时工作。

  很不幸,波本前一天才带着一身的伤回到安全屋,就又接到紧急任务。莱伊把他按在床上,“你还在发烧。”

  等到他晕晕乎乎再度睡着,莱伊才背起枪,离开安全屋。此时苏格兰在执行另一个任务,还没回来。

  波本的梦里断断续续的出现各种场景。他梦见转头看见诸星的那天,也梦见瓢泼大雨中的莱伊,还有一些更久远的记忆————他梦见一棵樱花树,还有……

  慢慢地,他听见咕嘟咕嘟沸腾的声音,混合着饭菜的香气,感觉到额头上有什么冰冰凉凉的。他睁开眼,却还囿于过去的梦境,面前又是熟悉面孔,令他难以辨别昨日与今朝。

  他自己勉强坐起来。那人给他端来粥和小菜,放在床上的小桌板上。阳光暖暖地照进房内,他咽下一口热乎的粥,夹起一筷小菜,酥脆爽口,是和很多年前一样的味道。

  他看向面前的这个人,一个名字卡在他的喉咙。现在只有他们俩,其他人呢?都失散在梦境里了吗?还是为了帮助老爷爷,所以迟到了?他最后抽到的签是大吉吗?

  面前的人撇过头,看向门外,“莱伊快要回来了吧。”

  于是他又把那个名字生生咽回去。

  波本说,“也许吧,苏格兰。”

  他搅拌着碗里的粥,热气熏得他眼睛疼。他发着牢骚:“这任务什么时候才能结束?我还约了贝尔摩德去吃法国料理,那家店很难约的。”

  “快了吧。”苏格兰说,“莱伊今天去偷实验数据,到手后我们就可以准备扫尾工作了。”

  说完,他站起身,给莱伊发去亲切的问候,“虽然很抱歉打扰你,但是你现在还没回来,是在指望我替你照顾波本吗?”


  


评论(2)

热度(69)

  1.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